赵季平:用民族音乐讲好中国故事
发表时间:2018-01-24 09:11:44来源:

他,长期从事音乐创作,先后为数十部影片配曲,作品在国内外电影节获奖;他,酷爱中华传统文化,并善于从中汲取营养,创作出诸多大众喜闻乐见的作品……本期《深入生活 扎根人民——文艺名家讲故事》栏目对话著名作曲家赵季平。

  矢志不渝追求音乐梦想

  我从小就生活在中国的十三朝古都、古丝绸之路的起点——西安。这里到处都是文物古迹,记得在汉陵踏青时,脚下稍微用力就踢出来一个汉代瓦当。当年,我家就住在碑林博物馆旁。我是听着秦腔,吃着羊肉泡馍,看着碑林博物馆里历代名家的墨迹,爬着西安的古城墙长大的。

  我的父亲赵望云是著名画家,在我很小的时候,父亲就开始教学生画画,父亲的入室大弟子黄胄,还有方济众、徐庶之等后来都是书画大家。但我对书画并不感兴趣,我父亲在这方面也从不强求子女,他觉得孩子喜欢什么,就让他去追求。我在小学时就立志要当音乐家,自己总是琢磨音乐方面的问题,比如大合唱是怎么唱出那种效果的,等等。刚好我学校边有个歌舞剧院,我常趴到墙上看他们排练,把他们排练的曲子记下来,教给我们院里的小朋友。大家学会以后就在饭堂里面开始排练,把羽毛球拍当小提琴夹到脖子上,用大扫帚当大提琴,再拿些东西当管乐,我拿个筷子指挥,这就是我们院儿的“小乐队”。

  1958年,我小学即将毕业,当时报考了西安音乐学院附中,因为家庭成分等原因,尽管考试成绩不错,还是落榜了,内心受到很大的冲击。我强忍着没哭,我哥哥在旁安慰我,最后我父亲跟我说了一段话:人生的路很长,你们这些孩子爱好哪方面,只要执着地去追求就可以了,不一定非要到学院去。父亲永远是我心中最高的山峰,当年他说的话深深印在我的心底。三年后,西安音乐学院附中终于向我敞开了大门。

  在西安音乐学院附中学习时,我和同学常去侦察哪儿有空琴房。我们发现大学部声乐系的琴房是最空的,因为声乐系讲究保护嗓子,要睡午觉。我们就趁那个时候钻到大学部声乐系琴房去练琴。每次练琴我都沉醉其中,有时练完琴向窗外一看,天都黑了,好几个小时已经过去。

  1967年,我顺利考入西安音乐学院。在学校学习期间,我不仅深入学习民族音乐方面的内容,还如饥似渴地学习西方先进的音乐理论和作曲技法,向音乐梦一步步迈进。然而,当我即将从音乐学院毕业时,等来的却是秦腔团的报到通知。刚一分配,我母亲就让我去和父亲说一说。那时父亲正下放到农村,我看到父亲时,他正在棉花地里摘棉花。父亲一看到我很高兴,问我毕业分配到哪里。我说分得不好,分到戏曲团体,父亲却很高兴,他说我在学校学的都是技术性的,而且是西洋化的东西,要真正有出息,就要向民族、民间的音乐学习。于是,我按父亲的教导在戏曲团里待了21年,也正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深入学习和理解,增强了我对民族文化的自信心。 

  采风采回《女儿歌》

  我初次接触电影音乐是在中国乐坛刮起“西北风”的20世纪80年代。当年的“西北风”以它的豪放,唱出了中国人在改革大潮中的精气神。1983年底,广西电影制片厂青年摄制组的陈凯歌、张艺谋、何群来到西安音乐学院,为正在筹拍的准音乐片电影《黄土地》寻找作曲者。《黄土地》讲述了一位八路军文艺工作者去民间采风的故事,影片中需要穿插大量的民歌,所以他们就到西安音乐学院找到我的老师,请他帮忙推荐几位青年作曲家。老师推荐的三四个人中就包括我。凯歌听完我的作品《丝绸之路幻想组曲》后就在那儿笑,后来他才和我吐露真情,他说从那个曲子里听到了古人灞水折柳相送的感觉,因此必须要跟我合作。

  那年春节一过,在零下20多度的寒风中,我和张艺谋、陈凯歌、何群风风火火地奔赴陕北采风。我们坐着四面透风的破面包车从西安来到延安 ,我印象最深的是,一天夜里我们投宿在米脂县的一家车马大店,我们几个人睡在一个用煤烧的热炕上,褥子像土地一样黑,被子上全是小动物。为了不把衣服弄脏,我们就把衣服都脱掉,用皮带裹起来吊到房梁上。

  黄沙弥漫的陕北高原激发了我的创作灵感。采风回来以后,我很快就写出了《女儿歌》。一曲陕北信天游,吟唱出12岁就与人订娃娃亲的翠巧对自身命运的哀叹和对幸福生活的向往。剧组在青化砭镇拍电影的时候,我们晚上将灯全都熄灭,把《女儿歌》播放出来,大家听完都被感动了。歌词中有一句“不想我的亲娘,在想谁?”“女儿哟”,最后以“女儿哟”加以强化,唱到人心里去了


责任编辑:管理员